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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3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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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”

“就那樣。”梁椿卷著被子坐在她旁邊。

“你一會兒還得去上班嗎?”梁椿問。

賀祈搖了搖頭,“歇幾天,我請了兩天假,因為你來。”

“沒交男朋友啊?”梁椿問。

“快他媽忙死了,哪有功夫交男朋友。”賀祈關上手機,手撐在膝蓋上看梁椿。

“我最近總想起咱們上學的時候,有點羨慕那個時候的我。”梁椿說。

賀祈笑了笑,用手指梳了梳長發,“我看咱倆算完了,要不咱倆在一起湊合過得了。”

梁椿撇撇嘴,“我都行,你隨便,你想這麽自暴自棄也行。”

賀祈笑罵了一句,仰面倒在床上,梁椿也合手躺在她旁邊。

“自己過也未必就過得不好,我想明白了,找不著就算了。”梁椿說。

賀祈嗯了一聲,“哪他媽有人能過一輩子還不膩味的,你說能嗎?我爸我媽就吵了一輩子的架。”

梁椿說,“我看了一個脫口秀,說有兩個結婚六十年的老夫妻,男的叫理查德女的叫蘿絲,有一天男的突然死了。老太太自己又過了十年才死,臨死前說,啊,我終於可以和理查德永遠在一起了。

“天堂上,有個小天使跟理查德說,你準備一下,二十分鐘之後你媳婦兒就上來了。理查德說,誰?小天使說,你媳婦。理查德說,你他媽不說我這是天堂嗎?”

賀祈哈哈大笑,梁椿學的特別像,梁椿繼續講。

“理查德說,那他媽我女朋友怎麽辦?”

兩個人大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,賀祈在床上滾來滾去邊罵操,好不容易止住笑,喘著氣,“Fuck love.”

梁椿也說,“Fuck他媽的love.”

梁椿在B市呆了幾天,啟程去了H市。房客幾個周前就退了房子,梁椿用鑰匙打開門,屋子裏空空蕩蕩的,那人走之前收拾的還算幹凈。梁椿在屋裏走了一圈,摸著壁紙,想起初中和他媽一起住在這裏的時候,他都算不過來已經多少年過去了。想起以前的日子總是這麽讓人窒息。

梁椿在H市呆了一陣子,給房子找到下一個房客,匆匆又走了,他的俄羅斯室友盤了個新酒吧,催著他回去幫忙。

在飛機上梁椿做了個夢。

夢裏他去參加顧經鴻的婚禮,但很奇怪他們都站在一個類似階梯教室的地方。後面的座椅一層比一層高,他在前面和幾個認識的朋友說話,顧經鴻一直在他的背後,他能感覺到。突然有個女生唱起歌來,

“It’s you, it’s you, it’s all for you. Everything I do.”

他也跟著唱起來。後面的人停止交談轉過身來,

“Heaven is a place on earth with you.”

所有人都站好開始唱。

“Only worth living if somebody is loving you,

“Baby now you do.”

歌唱完他們停下來。旁邊一個女生講,“婚禮了,唱個喜慶一點的歌吧。”半天也沒想出來到底唱什麽好,漸漸有人坐下來。

梁椿問,“還唱嗎。”

“不唱了。”

“那散了吧。”

梁椿醒過來,機艙燈已經亮了起來,飛機開始下降,要到美國了。

“你送一下我吧,我去見個同學。”

“好啊。”顧經鴻隨便拎了一件大衣,揣上車鑰匙,“走吧。”

顧德睿坐進副駕,顧經鴻啟動車,她拿起雜物槽裏的一盒煙,“這是什麽?”

“空的,怎麽不扔?”

“別動。”

顧德睿撇了撇嘴,把東西放回原位,“故意留著垃圾幹什麽。”

“有用的,不是垃圾。”

“幹嘛用的。”

“你就別管了。”

姐弟倆沈默了一路,顧德睿看著窗外,突然問他,“是梁椿留下來的嗎?”

“不是。”

她盯著顧經鴻看了一會兒。

“看來是了。梁椿抽黃鶴樓吧。”

“他什麽時候坐你的車了?”

“上次過年回來的時候?”

“不會吧……難道是你以前和他在S市的時候?”

“都多少年了。”

她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猜出來了,顧經鴻有時真的恨他姐姐的聰明勁。

“你還想著梁椿呢?”

信號燈變色了,顧經鴻把方向盤轉了一圈。

“他抽完之後放那的,下車的時候忘帶走扔了。”

“我和他一起抽的第一根和最後一根煙都是黃鶴樓。”

“到了。”

顧德睿又看了一眼那個空盒,它還沒褪色,依然像新的一樣立在那。

一個空空的煙盒。

顧經鴻離婚了。可能是老天看他實在太可憐了,給不了他想要的起碼能讓他擺脫他不想要的。他過得連身邊人都看不下去,可更慘的是,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婚姻的錯還是那個人不是梁椿的錯。

當初和張葉丹結婚的時候,他還是喜歡她的,即使她不是那個人。

他毋庸置疑地愛著梁椿,但有多少有情人能真正攜手度過一生呢,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力、最沒用的東西,除了會招來嫉妒以外,‘喜歡‘在成人社會裏一無是處。人都不會和自己最喜歡的人在一起的,因為太喜歡只會給他招來厄運。

張葉丹當然很好,真的很好,所有人統一了口徑的好,是適合與他結婚的好。勸他的人好像都來自一個宇宙,都走過一條叫過來路的路,過來路像游戲裏集齊勳章才能發現的隱藏關,他身邊的人都打通了。都是過來人,就他不知道。到底是哪條路,他怎麽就沒“過來”過,他也不知道竟然人和人都會走同一條路的嗎。

顧經鴻蹉跎了三年,才分析明白他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完那條過來路了,他可能到死都沒走出那條路,可能也見不到別人說的,‘過了就好了’的幸福結局了。把過去三年的失敗婚姻全都歸結在別人身上,雖然就是這麽回事,雖然他就想這麽做,但是還是算了吧。

還是算了吧。像那個人常說的那樣。

“葉丹,我們離婚吧。”

她當然聽見了,但她看起來就像沒聽懂一樣,“等會,我把碗刷完。”

張葉丹在圍裙上擦幹凈水珠,抹著護手霜向他走過來,捋了捋頭發,“你說想離婚。”

“那行離吧。”她輕快的像用音階裏最輕快的xi唱完了這句話,最後的吧甚至只發出了b的音就結束了。

“我說真的。”他又重覆了一遍,屏住怒火,女人總是有辦法費最小的力氣撬動他最大的怒火,女人,號稱是最擅長運用杠桿原理的種族。

“我也沒開玩笑。離吧。”

即使知道張葉丹是絕對不會拖泥帶水,刀切一樣幹脆的人,但還是沒想到她能這麽爽快地同意。“你說的不是氣話吧?”喜悅來的太快,甚至夾雜了一絲不祥的情緒。

“我不說氣話,我也沒生氣。明天中午咱倆去法院吧。”

她展平了手指,端詳了一下指甲,收起二郎腿,不看他一眼直接起身走了。

兩個人再沒說過一句話,上床之前,顧經鴻在洗漱間刷牙,張葉丹從後面走過來把吹風機放回原位。他們連吹頭發這一陣短暫的時間都不願共處一室了,她寧願麻煩地拆下來拿回臥室去吹。

“房子你想怎麽辦,車是你自己的我可不要。”她說。

“給你了。”顧經鴻裝作用心刷牙,回避她的視線,堵住她問出下一句話的機會。張葉丹沒再主動說話,放好吹風機就出去了。

顧經鴻把臉埋進毛巾裏,靠在洗手臺上閉上眼睛,血液從他的頭頂輸送到他的腳底,再回到頭頂,疲憊在他體內繞了一個循環。他在黑暗中勾畫出浴室門把手的樣子,轉動它,打開了這扇門就沒有能讓他喘息的屋頂了。打開門,門外的現實就像抽了支柱的積木一樣向他倒來。

他睜開眼,把毛巾掛回架子上,門把手和他剛才預想的不太一樣,不過不重要了,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和這個門把手面對面了。想到這顧經鴻突然有點高興,剛才心裏的不祥也被驅散了。離婚有什麽呢,他怕什麽重新開始呢,自己過再糟還能比兩個人過更糟了嗎。

回S市吧。他好想好想S市,魂牽夢縈。五年了,他想,S市還是那樣嗎,江邊的風、隔岸的燈,三月飄得滿城的柳絮兒。

“我把房子留給你,裏面的東西我也都留給你,我只收拾走我的衣服,行嗎。”

“都留給我那你住哪?”

他們陰暗又晦氣的婚姻關系已經結束了,她不再是他的敵人站在他的對立面了,他又能平心靜氣地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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